2022年2月1日 星期二

【戲劇】衣袖紅鑲邊--人生的抉擇




〈衣袖紅鑲邊〉已高懸我看過的韓國古裝劇中排名TOP1,惦記著要為它寫一點文字記錄,以饋去年歲末追劇帶給我的幸福感。因忙碌一拖再拖,暫時也沒時間二刷,怕看劇當下的心情再不速記下來,情緒便會慢慢淡去。

在李祘來來回回的捉弄小宮女德任,命她寫了不知是第十幾、二十遍反省文時,德任終於氣炸了「怒」拍地面交件,眼睛冒火地瞪著簾後的李祘。總是端正自持、律己律人甚嚴的世孫,偷偷在書庫看著德任抓狂的樣子,露出惡作劇得逞後捉狹頑皮的笑容:「看來她已經被搞瘋了!」我便笑開懷、入戲了。





看過不少好劇,我喜歡欣賞編劇情節布局的巧妙、享受優秀演員的演技與魅力,會感動,會大笑,但能令我將個人情緒直接投射進角色裡的戲劇委實不多。然而〈衣袖〉在正史的脈絡下,細述世孫與小宮女喜感逗趣的相遇伊始,兩人共歷驚心動魄的王位繼承保衛戰,李祘與德任彼此一路的互相守護,面臨的愛與掙扎,最後感傷無比,卻又能撫藉觀眾感傷的神尾終,故事如此精采,以至於劇終落幕後,我仍陷在兩人的愛與死,圓滿與憾恨中,牽動心緒久久。



我愛極了李俊昊和李世榮詮釋的李祘與德任,就讓我沒有什麼章法的從李祘開始說起:



李祘的枷鎖:

李祘背負著父親思悼世子之死的無形枷鎖,承襲王位,成為一位「明君」,是從童年便刻入他的骨血,片刻都提醒自己務必達成的人生目標,是他一生理想的追求,為此,身為世孫的李祘活得十二萬分努力。



面對喜怒無常的主君祖父英祖,即使再小心翼翼,仍會莫名所以的踩中地雷是他的日常。冒著生命危險帶兵圍捕跑入皇城的猛虎,獲得的不是讚賞,而是長跪幾個日夜,為不知所犯何罪的「罪」而請罪。英祖在黑夜中命人將屏風將孫子李祘密不透風圍住的剎那,我立馬聯想起被英祖關在米櫃八天活活餓死的可憐兒子,為世孫捏了把冷汗。



當英祖現身屏風內,厲色斥責李祘不顧安危追捕老虎,旋又上前擁抱李祘訴說做為祖父對其不顧安危的憂慮時,我必須說編導將英祖這種令人精神緊繃的tough love描繪著墨得淋漓盡致,英祖背後屏風上張牙舞爪的龍正對李祘,顯示出比起猛虎,難測的君心更令人惴惴不安。



面對這樣偏執善變的主君祖父、宮中暗潮洶湧的各方勢力、以及虛構的廣寒宮的宮人叛亂組織,李祘必須在各種險惡風波、冷峻世情中勉力求生存,他如履薄冰的人生,直到與德任在東宮書庫的初相遇,才開始有了陽光燦爛的日子。李祘一生之中感到幸福與寧靜的時光,無非是那些與德任在東宮書庫拌嘴、孤獨被禁制在宮門內,隔著門板靜靜聽著德任讀詩經,或是躺在德任膝上安心小憩的吉光片羽,燈光師總是給了祘、任兩人最溫柔、鵝黃的,暖暖的、令人感到安適愉悅的光線。



多少回,李祘在應付完身為世孫或王上,不得不為的政治應酬後,深夜時分疲憊萬分的回到德任身邊,有時是坐在大門邊陪深夜守夜的她說兩句話,有時是坐在榻前望著沉睡的她,俊昊將李祘無人看見時的深情凝視,以及不想被人發現時的傲嬌冷淡,將所有喜怒哀樂的細微表情完美詮釋。



〈衣袖〉的美術設計無異是優異的,劇組非常擅用光影,運用環境光與衣飾的色彩搭配來營造氛圍,創造畫面美感,不論是室內較暖的黃光、室外色溫較趨近日光的黃光,或是李祘與德任在書庫窗邊的逆光處理,視覺美感不言而喻!
















相比起宮中眾多女子華美精緻的宮服,我坦然自首俊昊的世孫服飾不論是正裝-深藍繡白紋的世子袍、紅色軍服,或是紫衣、蔚藍、翠綠、灰袍各色微服,每一種扮相才真是好看得令我無法挪開視線!當然,濕漉漉半穿脫的白色沐浴衣更好!(好吧,我老實說露出腹肌,不穿最為好XD) 而世孫的服飾和李世榮最常穿著的粉色、綠色兩套宮女服站在一起,色彩和諧且吸睛。











德任的人生觀:

甫出場的德任快樂而率真,李世榮把成德任演得十分討人喜愛,一些仰頭露出小虎牙,第一眼看起來輪廓不那麼完美的鏡頭,透過她活潑的詮釋,反而讓一部古裝史劇的女主變得真實立體,更為貼近觀眾。

有段德任將與英祖中殿打啞謎的對話,轉述給李祘聽的情節,令我印象深刻。



中殿問:「什麼花最珍貴?」

李祘直覺的答案:「棉花。」足見在李祘心中,時刻以百姓社稷為念。

李祘誤以為德任答不出,殊不知聰慧的德任,留下了令中殿深夜輾轉而思的回答。



德任對中殿說:「世界上最珍貴的花是人們各自需要的花。」「對挨餓的人而言,稻花最為珍貴、開藥鋪的人甘草花最為珍貴、需要棉衣保暖的人,棉花最珍貴。」



而當中殿再詢問德任,世孫有多重視她?德任答:「如同鏡像的兩面,中殿有多重視世孫,世孫便有多重視中殿。」



這段話展現德任對人與人之間相待之道的看法:待之以心,報之以心。

透過人物的對話展示德任對人生的理解與感悟:「每個人生命裡的優先順序都不相同。」德任聰慧而藏慧,正好與鋒芒盡露的德老形成對比,在睿智過人的李祘面前,德任大智,而處處想占鰲頭洪德老顯得大愚,德老看似狡獪聰明,殊不知揣測著君心長大李祘,總更早勘破其動向意圖,德老一角的悲哀,此處且揭過不論。




對李祘而言,成為一代明君是他的人生首要,於他這不僅止是個人的理想,同時也是生命的枷鎖,是家國百姓之幸,卻也可說是他個人的不幸。當他的人生「首要」,與他的人生「摯愛」產生扞格時,或者說和德任的人生「首要」產生歧異時,德任的不快樂,將會成為他痛苦的來源。



對德任而言,除李祘之外,「做自己」過自己想要的生活,最為重要。而成為「王」的女人,顯然會失去這樣的自由。德任比李祘更早看清未來可能陷入的困境,因此對於李祘的感情,起始,選擇迴避與拒絕。這個困境之於德任,也同時之於李祘,李祘還沒意識到即將付出的代價,而德任早已清楚無論她做出何種選擇,都無法同時保有生命中唯二的重中之重。自由,或是愛人!




德任終是接受了李祘的愛,在永遠見不到愛人,與「做自己」中,她選擇了放棄後者,走進這個英祖中殿口中「華麗的監獄」。卻果真一如所料,即便理解李祘身為主君的諸多無奈,許多時刻,她依然因為李祘不得不然的「作為」或「不作為」而感到傷心。譬如,他無法出手解救德任違反宮規愛上別監,將要問斬的宮女摯友英姬的性命,而他分明知道德任的摯友們對她有多麼的重要。



又譬如當他知道德任懷了孩子,雀躍萬分的想立刻衝去找她,卻不得不克制的停下腳步,冷靜下來先去探視自己尚無後所出的中殿,既是為了那些緊盯著他言行的朝臣,為了安撫中殿背後的政治勢力,更是為了避免德任無端樹敵,成為攻訐的目標。



無奈在李祘能力範圍內,即便已竭盡全力的去守護,仍避無可避的傷害了德任。以成為賢君為一生追求的他,做為君王,有他永遠無法為德任打破的侷限與框架。我為那曾經帶著膽氣,在夜色中狂奔的德任,逐漸從率真變得隱忍傷感,更為這樣努力,很多時刻卻依然顯得徒勞的李祘覺得難過。於李祘,一個心繫萬民的君主而言,對德任的愛,他已是用盡全力。



〈衣袖〉前十二集李祘艱難成王的過程跌宕起伏、節奏明快,是我十分喜愛的敘事風格,在緊張中仍保有喜劇的基調。但不得不說,十三集,李祘排除萬難登基為王,兩人面對彼此感情終於攤牌,德任在去留之間做出抉擇後,兩人接下來一連串難為揪心的時刻,少了歡樂、多了愁緒的最後五集,留下的人生思索,增加了〈衣袖〉一劇的厚度。






PS.特別為我們世孫跟喜感的翊衛司長獻上歡樂梗圖一幅,以緩解後文小小的傷春悲秋!除了以前常為我家喵星人做梗圖,我已金盆洗手好些時日了。



我深深遺憾德任對於選擇李祘,而失去的「生活」方式,必須靠「虛勢」-藏起心意才能有安全感。也喟嘆聰慧如她,認為保有僅存自我的方式,於所愛之人,卻是最殘忍之事。

德任臨終前最後想見的人不是惜她、護她的丈夫,而是宮女摯友。她逝去前對李祘最後說的話是:「您若真心疼惜我,下輩子再見到臣妾,請您裝作不認識,與臣妾擦身而過!」故作矜持的初衷,原是本能的想保護自己,卻令李祘即便勉強自己埋葬所有與德任的幸福記憶,半生仍陷在德任與他一起是否快樂?是否真心愛過他的不安與痛苦裡。宜嬪的虛勢對李祘何其殘忍,看似堅強的人,總是最容易讓人忽略他的脆弱。



我心疼德任,至死她仍熱切想望著「假如」當年做出不同的選擇,過的會是怎樣不同的人生!EP15有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,承恩後的德任,望著快步朝宮門外走出的好友們的背影揮手,彷彿也向過去的自己告別。德任落寞的神情,好似已然失去了部分的自己,但是德任啊,那一刻,我是多麼想告訴妳,每個人的人生當中,都會面臨一些做出重大抉擇的時刻,妳並不是失去什麼,只是在人生十路口的當下,選了一個方向前行。



誰都無權告訴妳愛其所愛,無怨無悔,因為人走一遭,冷暖自知。

我只是很想告訴妳,妳不會永遠是個快樂的說書少女,

妳想像中自由自在的宮女生活,可能會有別的遺憾。

譬如英祖的提調尚宮,看著心愛的男人,與別的女人共度人生。

譬如福燕,如妳所說,人生最難的難關是活過上壽,因為人的壽命是上天所定,所以在未來的某一天,她也在妳之後,離開了!

譬如善良如愛護妳的徐尚宮或摯友裴尚宮,在宮中平凡的成為白頭宮女,淡淡地、安然地走完一生。

又或者妳終於離開了伊始喜愛的宮闈,去過著另外一種完全不同,沒有李祘的人生。那麼假如,假如那夜妳頭也不回的離開,決定永遠告別李祘,多年之後,妳會不會也為此而感到遺憾?

當初,妳不也正因為不確定沒有李祘的幸福是幸福,才做出留下的選擇嗎?

人生本就是一條單行道。



慧極必傷,情深不壽!我想李祘並沒有理解妳讓他假裝不識,擦身而過,只是因為害怕他的呼喚,會讓妳再度佇足停留。因為不理解,所以那臨終的遺言,聽著是那般無情,令李祘心碎,也令我為李祘感到心碎。



當孤單一人行到中年的李祘,聽著裴尚宮說:「宜嬪是真心愛慕著您!」李祘為自己的愛情竟要旁人評價而動怒,而我卻為看見李祘的狼狽而感到不捨。我心疼德任,但更加心疼失去德任與孩子,半生孤寂的李祘!



德任眼中的李祘,身邊有許多人守護,然而在李祘心中,除家國外,唯有一人。但在德任的心中,她無疑是愛李祘的,只是在李祘之外,她還有摯友、還有哥哥、還有總是看照著她的崔尚宮,而他們每個人在德任心中的重要性,都不亞於李祘,這或者是他們成長歷程造就的歧異。



看似放棄自由,走入宮闈的德任受傷較深,但總是感到在德任心中,被排在次位的李祘,甚至不能確定在德任的內心深處,是否真為他留了一個位置。面對再糟的處境,也總迎難而上,一往無前的李祘,唯獨在愛情面前,毫無自信。他愛得如此卑微、如此退讓,可是人人都看見了德任的悲傷,卻是人人都看不見李祘的悲傷,但李祘的傷啊,實不下於德任!



人說演戲的是瘋子,看戲的是傻子!

這回我可當了回不折不扣認真的傻子了!



萬幸在德任珍藏的那一方匣盒內,一張張她和李祘初相見寫下的反省文證明了他們的愛情,德任細細珍藏關於他們之間那看來最微不足道的小物,而這些最輕也是最重的陳舊紙張,終令李祘流下了釋然的淚水,那是他忍住了多少年的思念才得到的慰藉!



最後,是那人人稱道的神結尾了!



李祘終究完成了他一生的夢想,成為朝鮮中後期史評難得的賢君正祖,他解開父親加諸在身上的枷鎖,成為百姓跟重臣心中敬愛有加的一代明君。

最後一集,帶著老花眼鏡的李祘 (其實他也並不老啊,不過四十多歲罷了!) 王與左議政的君臣對話,我也小小感動了一下,李祘是一個活得多麼認真的人哪!



本以為這終將免不了是個看完心塞的遺憾結局,未料編劇巧妙的利用李祘彌留之際,宛如莊周夢蝶般,回到了那個他躺在德任膝上安心休憩,最幸福的午後時光。



人生如黃粱一夢,是青年李祘做了一場令他冷汗淋漓的大夢,亦或是病重的正祖產生了幻覺,已不重要!在這似幻似真的桃花源中,這回,李祘斷然拋卻國事,留在別院與至愛德任相伴,並肩欣賞眼前那繁花似錦的美好。

我想,李祘也很想好好過上一回只為自己而活的人生!



俊昊落下一顆一顆的眼淚,顆顆分明,宛如大珠小珠落我心哪!最後的畫面是德任捧著李祘的臉,獻上深情的一吻。BE瞬間轉為慰藉我心的HE,完美收官!



貪心的我,唯獨在這樣的神結尾中,如此俗氣的帶著一絲遺憾。在似幻似真的桃花源中,我是多麼企盼德任能真心實意的回應李祘:「殿下,我也戀慕著你!」

「我愛你」永遠是兩情相悅的有情人口中最浪漫、最重要的三個字。儘管西諺有言:「Actions speak louder than words.」 或許太過執拗的人,其實是深深入了戲的我!(笑)







在正祖與宜嬪的故事裡,看李祘與德任的愛與死,人生啊,求兩全其美總是難!感謝〈衣袖紅鑲邊〉給了我一段美好的時光,看一部好劇的幸福感,也是無可取代的一種幸福!



這部戲裡還有許多有意思的人物,譬如暴躁的英祖,以及英祖的少妻中殿--正祖即位後,與之一生較勁的政敵大妃。



願意為翁主養母而死的鄭厚謙,母子訣別的那幕,也令我有些感觸,總覺得養子長得有幾分蘇志燮的神韻。(XD)



去年整年度掃過32部韓劇,其中28部是時裝劇,未料最後留在心中最深刻的會是歲末的朝鮮史劇,為此我還去了解這段歷史發生在18世紀後期,對照年表在清朝乾隆年間,並且花了些時間,了解史實紀錄裡正祖與宜嬪的歷史樣貌,也算是看劇認真到家了!




以上。

最後,祝金虎年新年快樂,萬事順心!

也願疫情早日過去,2022年有更多的好劇可以欣賞!

Happy New Year! 2022.02.01 wrote







這是一部優質史劇,在現在台灣不拍古裝、香港古裝劇大退步,中國古裝只能架空下,這真是一部難得循著正史脈絡改編,又不失演員偶像光環的好劇。小時候,張媽媽最浪費無效的投資就是讓我跟小樹學琴七年,記得當時鋼琴老師每次下課都要給總評,總評分五等:優、佳、可、差。我多半都得「可」(老師不想讓我太難堪吧XD),偶而會拿到佳,「優」,沒什麼印象,所以我現在看劇粗略也是分成這四等,但是優的前面又加了一等叫做「迷」。



這部劇我推坑幾位好友看,一位大學好友給我的回饋是:好看,但沒有像我這麼迷。我說明一下,這部劇對我也還不到「迷」的程度,但絕對是「優」,2021年沒有哪部劇讓我有感覺到「迷」的程度。要說迷的話,男主角李俊昊個人的魅力,可說得上「迷」,他的「自白」、「只是相愛的關係」,加上這部把他推上顛峰的「紅鑲邊」,每部表現都可圈可點,真是為「香」得不得了的優質演員,我連不算我的菜的「金科長」,前陣子都為了他補完了!!至於女主角李世榮在這部史劇之前,我最喜歡的作品是跟池晟合作的「痛症醫生車耀漢」。這部劇的男主主角跟綠葉配角表現都很出色,是去年我認為最優質的韓劇。

02/19 補述

2 則留言:

  1. 謝哲青在新書《早知道就待在家》最後一篇,總結了他的旅行經驗,並且寫他與媽媽相處,一次遠行回來,媽媽問他:「在外旅行這麼久,值得嗎?」,這個問題他沒有給出答案,曾經他也問過母親,為家庭操勞一輩子,值得嗎?回家就是回到原點,有可能再出發,在家也可以創造旅行帶來的況味。
    值得嗎?在每個時間節點,答案可能完全不一樣。
    完劇之後,同樣也浮現這樣的疑問。一個擁有權力要多少女人有多少的王,需要對感情如此執著較真?喜愛自由,珍惜同伴的宮女對嫁入王室的躊躇乃至多次拒絕,應該羨煞多少想飛上枝頭的凡鳥吧!
    以人設來說,宮廷劇喜歡刻畫這樣的上對下又時常顛覆的關係,因為這樣戲劇張力會更飽滿。但這戲不只這樣而已,你這樣剖析:

    對李祘而言,成為一代明君是他的人生首要,於他這不僅止是個人的理想,同時也是生命的枷鎖,是家國百姓之幸,卻也可說是他個人的不幸。當他的人生「首要」,與他的人生「摯愛」產生扞格時,或者說和德任的人生「首要」產生歧異時,德任的不快樂,將會成為他痛苦的來源。
    對德任而言,除李祘之外,「做自己」過自己想要的生活,最為重要。而成為「王」的女人,顯然會失去這樣的自由。德任比李祘更早看清未來可能陷入的困境,因此對於李祘的感情,起始,選擇迴避與拒絕。這個困境之於德任,也同時之於李祘,李祘還沒意識到即將付出的代價,而德任早已清楚無論她做出何種選擇,都無法同時保有生命中唯二的重中之重。自由,或是愛人!

    你把矛盾寫得清楚,就說明這只能是悲劇了。

    回覆刪除
  2. 此劇不只是上(王)對下(宮女),王除了國家仍想保有自己個人的愛憎,李祘對自己婚姻高度渴望自主,為了德任有兩次與太后針鋒相對。德任除了做自己,也喜歡李祘,但又不願為妃住進華麗的監獄。
    值得嗎?這是一個環環相扣的命題。戲中卻沒人問李祘和德任,值得嗎?
    我以為下面這一段可以解釋德任臨終前對李祘說的那段話:

    中殿問:「什麼花最珍貴?」
    李祘直覺的答案:「棉花。」足見在李祘心中,時刻以百姓社稷為念。
    李祘誤以為德任答不出,殊不知聰慧的德任,留下了令中殿深夜輾轉而思的回答。
    德任對中殿說:「世界上最珍貴的花是人們各自需要的花。」「對挨餓的人而言,稻花最為珍貴、開藥鋪的人甘草花最為珍貴、需要棉衣保暖的人,棉花最珍貴。」
    而當中殿再詢問德任,世孫有多重視她?德任答:「如同鏡像的兩面,中殿有多重視世孫,世孫便有多重視中殿。」
    這段話展現德任對人與人之間相待之道的看法:待之以心,報之以心。
    透過人物的對話展示德任對人生的理解與感悟:「每個人生命裡的優先順序都不相同。」

    住進華麗監獄的宜嫔對以前的自由一直是藏放心裡的,然她選擇嫁王,也是出自當下的選擇,並沒有誰真正強迫她。她的生命優先在愛情和自由擺盪,而李祘的生命優先很清楚,先國後家。如你所言:
    許多時刻,她依然因為李祘不得不然的「作為」或「不作為」而感到傷心。譬如,他無法出手解救德任違反宮規愛上別監,將要問斬的宮女摯友英姬的性命,而他分明知道德任的摯友們對她有多麼的重要。

    你對攝影光線的觀察也十分入微,還注意服裝(有人說20幾套,是太閒還是在寫論文),哈,果然是戲精,我是連髮型有沒有變都沒在注意的啦!

    人生是一條單行道,所以,人家說選你所愛,愛你所選。說的簡單,談何容易,男女主角的快樂與痛苦,每個人都會發生,只是內容不同。
    我心疼德任,至死她仍熱切想望著「假如」當年做出不同的選擇,過的會是怎樣不同的人生!EP15有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畫面,承恩後的德任,望著快步朝宮門外走出的好友們的背影揮手,彷彿也向過去的自己告別。德任落寞的神情,好似已然失去了部分的自己,但是德任啊,那一刻,我是多麼想告訴妳,每個人的人生當中,都會面臨一些做出重大抉擇的時刻,妳並不是失去什麼,只是在人生十路口的當下,選了一個方向前行。
    講得真好。當時她那掛在臉上的眼淚,是我整齣戲唯一的揪心,那種跟一切過去告別,需要多大的捨啊?
    值得嗎?
    至於那個神結尾,我想到兩句話:
    夢裡不知身是客,回首已是百年身。
    人無法選擇自己的出身,無法重走曾經放棄的道路。但夢裡可以。
    那個結尾是—悲劇,就只能用夢來舔傷口。所以你可以自己加,比如這句:
    「殿下,我也戀慕著你!」 阿信 2020/02/15

    回覆刪除